3月中旬,全球首个蒙烯玻璃纤维除冰叶片样机,在湘桂黔交界的大山深处某山顶风场上吊装成功,这也是这款新材料首次在新能源领域落地试验,可以破解风能发电装置叶片冬季结冰的难题。

  支撑这项石墨烯新材料运用突破的是北京石墨烯研究院及北京石墨烯研究院有限公司。2018年10月起正式挂牌运营的北京石墨烯研究院,目前已经是全球的行业领跑者。这家拥有300多人的研究机构是北京市科技攻关机制探索的“试验田”,一系列支持新材料长期研发、给科技人员减负、推动科技成果转化的赋权创新政策在这里试水。

  近年来,北京市通过制度创新,让一些科研人员,尤其是年轻的科研人员可以心无旁骛地做研究,助力北京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建设。

  今年全国两会之后,北京市多次召开推动北京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建设的工作会,“深化体制机制改革,营造更加优良的科技创新生态”成为当下的工作要点,北京表示要推出更多解渴管用政策,切实为人才松绑鼓劲。

  让科研人员摆脱“写本子、做预算”的枷锁

  北京石墨烯研究院从设立之初,就极富创新气质。2016年,北京市政府大胆创新,与北京大学共同支持中科院院士、北大纳米化学研究中心主任刘忠范牵头成立北京石墨烯研究院,开展石墨烯关键共性技术及工程化攻关。

  研究院成立的同时,还成立了对接成果转化的北京石墨烯研究院有限公司,公司有7方股东,北京大学用刘忠范的专利和非专利技术评估作价入股,占38%的股份。

  据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相关负责人介绍,北京石墨烯研究院2018年10月正式运行时,北京市就设置独立科技专项,逐年滚动支持研究院开展技术攻关、人才培养、平台搭建,打造坚实的石墨烯优势基础,保障研究院发展“生命线”,让科研人员得以持续、稳定地开展研究工作。

  随后在北京石墨烯研究院试点的科研经费“包干制”进一步为科学家松绑。

  2022年,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市财政局联合发布《北京市财政科研项目经费“包干制”试点方案》,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专项、科技新星计划专项和独立法人研发机构科技专项三类项目都可纳入“包干制”试点。

  尤其是“独立法人研发机构科技专项”的经费包干试点,在全国都是不多见的,北京石墨烯研究院正是第一家“吃螃蟹”的机构。

  北京石墨烯研究院不再需要每一个项目都向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进行申请,也不再需要单独编制预算,研究院可以按发展方向进行总体布局,改变了过去有可能存在的研究碎片化的问题。

  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把项目的选择权交给了北京石墨烯研究院,只按负面清单进行管理。政府部门与科研机构之间,不再需要有大量的项目申请书提交、审核,只需要签订一份合同,每年年终由专家委员会对项目执行情况进行评审。

  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的一名工作人员说,要是按传统的项目申报,一份项目申报书就得几十页,科研经费包干制度让科研人员摆脱“写本子、做预算”的枷锁,专注于科技攻关,加速技术成果产出与工程化进程。

  从效果来看,“包干制”是财政资金管理从重过程向重绩效转变的重要体现。今年3月,北京石墨烯研究院首轮“包干制”项目通过专家验收,结合各项技术攻关成果及产业化成效,综合绩效评价优秀。

  “包干制”试点如同“放管服”改革

  科研经费“包干制”极大地解放了科研人员,把他们从填写预算、报销表格的繁琐流程中解放出来,可以更加心无旁骛地搞研究。尽管科研经费“包干制”只是为科研人员减负的一个细节,但若干的创新政策集合在一起,就构建了一个有利于创新的宽松环境。

  除了北京石墨烯研究院以机构为单位进行科研经费包干外,北京市还有14家单位在进行项目的“包干制”试点,共有1015个试点项目,占在研项目数的25%。这项创新的制度给研究人员,尤其是青年科研人员吃下了“定心丸”。

  北京交通大学教授张淳杰就体验了一把“包干制”的全流程。

  他所从事的视觉内容分析与理解研究是实现机器智能的重要手段,即让机器对少量样本进行高效学习,从而准确理解视觉信息的内容。2020年12月9日,张淳杰申报的“基于深度图卷积网络的少样本细粒度图像分类”项目获得2020年度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杰出青年科学基金申请项目资助,项目实施过程中,正好赶上了“包干制”试点。

  张淳杰记得,项目进行之初,“5万块钱以上的设备都需要专门列购置流程,没有预算的话,需要经过审批手续,做相应的预算调整”。实施“包干制”试点实施后,项目组通过学校开通的配套网站进行线上申请,一两天内经学校财务作出调整,赶在研究所使用的GPU设备价格上涨前完成了购置。

  有了“包干制”的支持,张淳杰团队收集并开源了多个细粒度图像数据集;针对少样本识别问题提出了多种解决方法,还获得了2022年欧洲计算机视觉会议举办的DeeperAction挑战赛冠军。

  与张淳杰同属一个学院的青年教师黄晓雯笑称,自己没赶上北京版“包干制”的便车,但间接享受了国家版和北京版“包干制”带来的便利。

  2020年博士毕业后,90后黄晓雯入职北京交通大学,从事用户建模方向的研究。她所在的团队包括多个专家课题组,其中就包含了享受北京市“包干制”福利的项目。对科研“青椒”来说,“包干制”不单把繁琐的程序简单化,把成块的科研时间还给研究人员,还能够整合资源,提高效能。

  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开展项目经费使用“包干制”改革试点,不设科目比例限制,由科研团队自主决定使用。

  黄晓雯介绍,如今青年教师入职高校、科研院所,通常会加入研究团队,成熟的研究团队通常已经配备了较为齐全的研究设备,青年教师依托研究团队直接使用设备资源,个人项目则可以灵活地将经费调整到其他支出项目上,尽可能把钱都用在“刀刃”上。

  这样一来,“包干制”试点实际上成了“放管服”改革,优化科研工作中的服务,为科研人员“减负松绑”。

  解剖麻雀 集智攻关

  当然,“包干制”也使得项目负责人肩上多担了一分责任。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泌尿外科教授、主任医师卢剑介绍,他作为项目负责人承担了2020年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重点专题项目《AI辅助的前列腺癌多组学精准诊疗关键问题研究》,成为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经费“包干制”第一批试点项目。

  该项目属于生命科学的人工智能基础应用研究,需要工科信息计算技术与临床医学交叉结合。“包干制”试点开展后,工科课题组与医学课题组的绩效支出可以根据科研需求自主确定。这就意味着,卢剑需要更有效的顶层设计规划,激励各个课题组结合自身优势“合理利用好有限的经费,在发表高质量学术论文的同时,积极推进成果转化”。

  北京市自然基金办相关负责人表示,该部门正计划对“包干制”项目管理工作进一步优化,梳理“包干制”实施的重点、难点、堵点,收集共性问题着重解决。同时,向非试点依托单位、项目负责人征集改进意见,为“包干制”政策的全面推行提供有力支撑。

  近日,北京市科委、中关村管委会召开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工作会议。会议明确要坚持问题导向,改进工作作风,聚焦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建设难题,把脉问诊、解剖麻雀、集智攻关;锻造一支忠诚可靠的“懂科技、敢创新、爱奋斗”的“创新发展战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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